第209章 ：当真是既要又要.....

    虚空古路尽头，三界之外豁然开朗，映入夫妻俩眼帘的并非想象中琼楼玉宇，仙阙神宫，而是一片无垠的虚无，剥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是天地未分，鸿蒙初辟时的原点。

    “这就是天庭气运的根源所在？”姜云逸低语，在这片奇异的世界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不分过去未来，他凝神望去，这片看似空寂的虚无深处，并非真正的空无一物。

    只见有无数璀璨的星光，看起来是亿万颗沉浮的星辰。

    它们静静悬浮，聚散离合，想来就是最原始，最浩瀚的气运。

    即是天庭气运，也是维系诸天的根基。

    那些星光并非实体，而是浓郁到极致，凝练到实质的气运所化，每一缕星光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伟力，散发着古老而神圣的韵律。

    它们时而如星河流转，时而如云雾氤氲，构成奇异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羲俊真仙带着敬畏，在姜云逸耳畔响起：“姜道友，此乃天庭气运之海，眼前所见每一缕星光，皆是诸天万界无量气运所凝，其精纯磅礴，一丝便足以令一方破败凋零的位面枯木逢春，大道重续！”

    姜云逸心中凛然，震撼感，亚于他当年初窥仙道裂缝，得见八荒之外的无垠世界。

    难怪天庭能汇聚万界飞升者，连八荒也被慷慨纳入羽翼之下。

    这片气运之海，是真正的本源净土，域外天魔若敢单独闯入，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

    但若被邪气污染，后果不堪设想，天庭诸天万界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里，姜云逸责任感一下子就上来了，正要询问承载的方法，结果凝实的气运星光，在他踏入的刹那不再遵循亘古不变自行流转。

    亿万星光仿佛被投入石子的静湖，骤然荡漾，开来源自生命本源的亲和与渴望，没有预兆，没有过程，距离姜云逸最近的那片璀璨星云，似游子见母，径直朝着姜云逸奔涌而来！

    速度之快让姜云逸呼吸一窒，望着一大片星海，感觉整个宇宙的重量下一刻就会向他倾压而来！

    “？”

    姜云逸身体本能地绷紧，并非畏惧，而是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

    就在这亿万星光即将将他吞没，陆凝霜悄然站了出来，伸手一道屏障薄如蝉翼，其上流转道纹，散发出冻结时空，斩断万法的绝对清寒！

    “轰——！”奔涌而来的星光洪流，狠狠撞在这道屏障上，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不甘地四溢飞溅，却再也无法靠近姜云逸分毫！

    屏障之后，陆凝霜的身影纹丝未动，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姜云逸身侧。

    她扫视因夫君到来而沸腾的气运之海，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掌控与排斥，任何未经允许靠近自家夫君，皆是僭越。

    然而，她的阻拦并未熄灭星光的热情，甚至并未远去，反而好似最忠诚的拥趸者，环绕在霜寒屏障之外，执着地徘徊、跃动。

    星光光芒变得更加柔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尽的眷恋，隔着屏障在向着姜云逸呼唤，祈求，迟迟不愿离开他周身十丈之地。

    羲俊真仙目睹此景，忍不住抚掌慨叹：“心念澄澈如琉璃，道心无瑕映日月，方能引动这天地本源气运如此自发亲近，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天庭气运择主，亦择其心啊！”

    听闻此言，姜云逸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清冷佳人，耳根微热，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

    心念澄澈如琉璃？

    他自认心湖里还飘着不少自家娘子撩拨起的涟漪.....

    道心无瑕映日月？

    嗯，大部分时候还算坚定，但总有被娘子……咳。

    弄得道心失守、溃不成军的时候。

    羲俊真仙这评价，实在让姜云逸受之有愧，心虚得很。

    陆凝霜偏头，见到自家夫君一副羞赧的模样，知晓他在想什么。

    “夫君心乱了。”

    “才没有.....”

    本就心虚的姜云逸，当即傲娇地瞪了她一眼。

    夫妻俩的小小互动并未影响气运之海，星光依旧执着地环绕着姜云逸，看起来像是护在其中，衬托少年似被星辰拱卫的神祇。

    姜云逸好奇地伸出手指，穿过陆凝霜布下的屏障。

    “嗡！”点点星辉立刻亲昵地缠绕上来，轻柔地蹭过他的指尖，拂过衣袂，几缕最为灵动的星光甚至发出细微而欢快的嗡鸣，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

    当然，只要陆凝霜牵住少年，原本亲昵环绕姜云逸的星光，会光芒黯淡几分，保持一定距离，也远远避开陆凝霜这个绝对清寒与无形威慑的人！

    “只能围着夫君转，不能碰。”陆凝霜淡淡开口，看似在点醒星光，目光却落在姜云逸身上。

    “.......哦。”姜云逸心领神会，乖乖应了一声。

    当他问及如何承载这浩瀚气运时，羲俊真仙的回答出乎意料地简单：

    “姜道友只需将其视作天地间最精纯的仙气，运转功法，吸纳己身即可。”

    “那倒挺简单。”姜云逸松了口气。

    当下。

    他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

    羲俊真仙却又肃然补充道：“然此过程，务必保持心念澄澈，道心无瑕，方可达至圆满，承载无碍。”

    “........”

    “夫君，我为你护法。”

    陆凝霜决定留在此地，为少年护法，不打算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至于羲俊真仙，虽对姜云逸有所担忧，但也并非不知风趣的人，默默地走出天庭核心，到外界护法。

    陆凝霜则依言留下，于姜云逸身后丈许之地静立，背对着他，面朝那片因少年到来而沸腾，却又因她的存在而不敢过分亲近的气运之海。

    佳人墨发垂落肩背，勾勒清冷绝尘的背影，细腰丰臀，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隔绝了那一片躁动的星光，也隔绝了外界可能的一切侵扰。

    姜云逸盘膝坐定，阖上双目，深深吸了一口，反而也不是第一次在娘子身边修炼，甚至双修都是常态，早已习惯了她的气息与存在。

    “心念澄澈，道心无瑕……”他在心中默念羲俊真仙的叮嘱，试图摒弃杂念，运转起最基础的吐纳呼吸法，周身窍穴缓缓开启，准备接纳这浩瀚无垠的天庭气运。

    然而，仅仅片刻，清冷的背影，便顽固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姜云逸越是试图清空思绪，那一抹身影便越是清晰，无论是腰肢纤细的线条，还是肩背挺直的轮廓，无一不烙印在他感知的深处。

    这背影，曾无数次为他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安然。

    也曾无数次在他身上不断摆动。

    姜云逸思绪不受控制地飘飞。

    清冷美人玩弄时的从容，负压而下的强势，腰肢款摆时的韧劲，雪峰起伏时惊心动魄的跳跃......那些旖旎的画面，带着灼人的温度，蛮横地撞碎了他刚刚筑起的心防。

    每一次呼吸，吸入的仿佛不再是纯净的本源气运，而是清冷美人身上那一抹独有的寒意冷香，丝丝缕缕，钻入肺腑，撩拨心弦！

    “呼……”姜云逸的呼吸节奏明显乱了，原本试图维持平静的面容，悄然爬上了一层薄红。

    哪怕努力对抗着内心翻涌的杂念，试图重新凝聚心神。

    一次，两次……

    清冷美人成为顽固的魔障，每一次他即将沉入空灵，便如影随形，带来更强烈的感官回忆和心悸。

    气运星光似乎也察觉到他心绪的紊乱，环绕的光芒带上了几分焦灼的意味，跳跃得更加频繁。

    终于，姜云逸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带被扰乱的羞恼，抬手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对着背对自己的清冷身影，语气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羞耻：“娘子，你....你还是出去护法吧！”

    陆凝霜闻声，缓缓转过身，落在少年那张泛着明显红晕，眼神躲闪的脸上，立马意识到了情况。

    可她偏偏带着一丝极淡，近乎恶趣味的探究，明知故问：

    “为何？”

    不久前刚傲娇否认的姜云逸，被她这直白的反问噎住，稍微羞窘地别开脸，抿了抿唇，最终自暴自弃般地坦诚，对清冷美人低声道：

    “你在，我心乱好了吧！”

    那一副破防的羞恼，还有无奈的坦诚，在微醺般的红晕映衬下，清晰地映在陆凝霜清冷的眼底，静静地看着自家夫君这副模样，非但没有因被驱赶而恼怒，眼里极淡的笑意反而加深。

    她没再追问，只是走过去，极其自然地抬手，轻轻拂过少年滚烫的耳廓，给予一丝安抚的凉意。

    也带着一种无声回应：

    ‘知道了.....’

    出去前，陆凝霜最后看了眼躁动不安的气运之海。

    显然是在无形的安抚和警告，令那些星光稍稍平静了几分。

    随即，陆凝霜不再停留，无声无息地退出了这片世界，将彻底留给了脸颊依旧绯红的少年。

    这一次，姜云逸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抬手用力搓了搓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份因自家娘子的存在，所带来深入骨髓的悸动。

    他再次盘坐，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翻腾的心绪，感受着纯净浩瀚的气运之力温柔地浸润着四肢百骸，一点点冲刷着方才的羞窘与杂念。

    心念澄澈……道心无瑕……

    可姜云逸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家娘子走后，他竟然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念陆凝霜在身边的感觉。

    清冷美人不再，反而没安全感。

    “？”

    睁开眼，姜云逸懵了。

    矫情二字用在自己的身上，他自己也觉得贴切。

    当真是既要又要.....

    好吧。

    姜云逸不得不苦涩地承认，承载这看似简单的事，其难度远超想象。

    因为人心有欲。

    欲望一旦升起，除非彻底满足或强行斩断，否则便如附骨之疽，极难抹净。

    此刻，姜云逸突然理解焚凤道统那位气运之子为何会娶那么多女子了。

    想来那就是他的欲望。

    毕竟身体燃尽后，欲望难起。

    对此姜云逸深有同感。

    ........

    同一时间。

    飞升裂缝。

    “姬姐姐，祖师叔和圣主姐姐都走了，你现在整理着装没用啦。”

    秦小雨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上，看着一旁坐立不安，时不时轻扯自己胸前衣襟的姬红叶，以为她在整理仪容。

    “没，只是觉得有些闷，看看是不是衣料太紧了。”姬红叶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恼，“若是哪里不小心撑开了，师尊回来瞧见，怕是会觉得我故意，那就糟了。”

    秦小雨：“........”这种事情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感同身受。

    不过，姬姐姐抱起来确是软软的，这一点秦小雨不可否认。

    甚至有时候，秦小雨也很喜欢，因为有种被母亲抱住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柳姨喜欢女孩子的原因？

    可小冬儿跟自己一样啊！

    为什么粉裙少女江月月就很喜欢小冬儿？

    秦小雨沉思良久，想不通。

    恰在此时，姜冬儿牵着弟弟姜夏儿的身影，正朝着启蒙学府的方向走去。

    “小冬儿！小夏儿！！”

    秦小雨眼睛一亮，立刻坐直身体，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

    “姐姐！是秦姐姐和姬姐姐！”

    姜夏儿耳朵尖，立刻停下脚步，扭头开心地望过去。

    姜冬儿本是有正事在身，不打算停留，奈何秦小雨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捏了捏姜夏儿软乎乎的脸蛋，好奇地问：

    “你们要去哪儿玩呀？等等秦姐姐！等我歇息了给你们做好吃的！”

    “秦师侄，我带傻弟弟是准备去启蒙学府。”姜冬儿道。

    “开学了？不对啊！祖师叔才说域外天魔蠢蠢欲动，开学还早着呢！”

    秦小雨一脸疑惑。

    “是花莲姐姐让我们去启蒙学府哒！”被揉得小脸微红的姜夏儿仰起头，努力加入对话。

    “嗯。”姜冬儿点头，“正因域外天魔异动，花莲夫子方才传讯，召集我等前往启蒙学府暂避。其他同窗，想必也已接到通知。”

    她们姐弟原本在冰棺秘境静待父母归来，是突然收到了花莲玄仙的紧急传讯才出来的。

    秦小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惊道：

    “啊？！那岂不是说.......”

    话音未落。

    她的话被姜冬儿冷静地截断，瞳中映着天庭永恒的光辉：

    “对。域外天魔大军，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