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病毒播种机

    Siberia Project。

    西伯利亚，计划。

    这几个，冰冷的，陌生的，英文，字母。

    如同，几枚，烧红的，钢钉。

    狠狠地，钉进了，阿四，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视网膜。

    他，的，呼吸。

    在，这一刻。

    彻底，停止。

    大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

    所有的，思维。

    所有的，情感。

    都在，这，极致的，挤压下。

    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

    看着，那个，‘活尸’，脖颈处，皮肤之下。

    那个，正在，有规律地，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微型，金属，装置。

    那，是，一个，播种机。

    一个，移动的，行走的，会，呼吸的。

    病毒，播种机。

    每一次，蓝光的，闪烁。

    都，伴随着，那个，‘活尸’，一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

    而，随着，她的，呼吸。

    一丝丝，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冰晶，孢子。

    正，从，那个，精密的，金属，装置里。

    缓缓地，释放出来。

    如同，蒲公英的，种子。

    悄无声息地，融入，这，冰冷的，死亡，车厢。

    阿四，甚至，能，感觉到。

    一些，冰冷的，细微的，颗粒。

    落在了，他，裸露的，皮肤上。

    带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刺痒。

    他，猛地，打了个，冷战。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巨大，恐惧。

    如同，决堤的，洪水。

    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终于，明白了。

    延边，医院里。

    那，两个，死去的，维修工。

    他们，为什么，会，得，那种，诡异的，“雪骨症”。

    他们，根本，没有，接触到，所谓的，‘泄露’的，病毒，原液。

    他们，只是，在，维修，这节，车厢的时候。

    不小心。

    吸入了，这些，该死的，冰晶，孢子。

    这些，孢子。

    进入，人体。

    就像，进入了，温暖，而又，湿润的，培养皿。

    它们，会，在，人的，身体里。

    生根。

    发芽。

    然后。

    从，骨髓的，最，深处。

    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致命的，冰晶，之花。

    直到，将，一个，鲜活的，生命。

    从，内部。

    彻底，变成，一具，冰冷的，艺术品。

    而，这，一整车，的，‘雪女’。

    这一整车，的，‘乌日娜’。

    她们，就是，‘西伯利亚计划’，的，载体。

    是，移动的，瘟疫之源。

    这列，火车。

    根本，不是，要去，运输，什么，病毒。

    它，是，要去，‘播种’。

    将，这些，美丽的，致命的，‘播种机’。

    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

    散播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认知。

    比，之前，所有，的，绝望，与，疯狂。

    加起来。

    都，要，恐怖，一万倍。

    阿四，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着架。

    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他，那，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

    在，这，足以，让，神明，都，为之，战栗的，巨大，恶意面前。

    显得，那么，的，可笑。

    那么，的，天真。

    他，打开，这个，潘多拉的，魔盒。

    并不能，毁灭，世界。

    他，只会，提前，释放出。

    这，第一只，美丽的，致命的，死亡，蝴蝶。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布满了，裂纹的，休眠舱，舱门。

    在，那个，‘活尸’，又，一次，疯狂的，撞击下。

    终于，不堪重负。

    轰然，碎裂。

    无数，带着，蓝色，冷气的，透明，碎片。

    四散，飞溅。

    那个，‘活尸’。

    那个，顶着，乌日娜，面容的，怪物。

    从，那，破碎的，休眠舱里。

    一步，一步地。

    走了，出来。

    它的，动作。

    僵硬。

    迟缓。

    如同，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提线，木偶。

    它，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

    缓缓地，扫视着，这个，狭小的，车厢。

    最终。

    它的，目光。

    落在了，阿四的，身上。

    这个，车厢里。

    唯一的，活物。

    唯一的，热源。

    阿四，的，心脏，猛地，一停。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铅。

    根本，不听，使唤。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个，怪物。

    迈着，僵硬的，诡异的，步伐。

    一步，一步地。

    向着，他，走了，过来。

    它的，身上。

    散发着，一种，绝对，零度的，死寂。

    所过之处。

    那，坚硬的，金属，地板上。

    都，凝结起，一层，厚厚的，惨白色，冰霜。

    近了。

    更近了。

    阿四，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

    它，那，苍白，而又，‘精致’的，脸上。

    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如同，面具般的，死寂。

    他，可以，闻到。

    从，它，身上，散发出的。

    那股，福尔马林，混合着，臭氧的，古怪，味道。

    还有。

    那，随着，它的，呼吸。

    不断，从，它，脖颈处，那个，蓝色，装置里，释放出的。

    冰晶，孢子。

    死亡。

    在，向他，走来。

    阿四，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反抗。

    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

    都，没有了。

    那，早已，不堪重负的，身体。

    与，那，被，彻底，击溃的，精神。

    让，他，连，一丝，挣扎的，念头。

    都，无法，升起。

    他，想起了，Hei爷。

    那只，高傲的，嘴贱的，黑猫。

    他，仿佛，还能，感觉到。

    它，在，自己，怀里。

    从，温热。

    到，冰冷。

    从，那，微弱的，心跳。

    到，最后，彻底，的，死寂。

    “我，带你，去，吃，最好的，小鱼干。”

    “管，够。”

    那，嘶哑的，承诺。

    还，回荡在，耳边。

    可是。

    他，要，食言了。

    阿四的，嘴角。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对不起。

    Hei爷。

    对不起。

    老王。

    对不起。

    小李。

    他，闭上了，眼睛。

    等待着，那，早已，注定的，结局。

    然而。

    那，预想中的，死亡。

    却，并，没有，降临。

    时间。

    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围。

    只有，那，‘活尸’，微弱的，呼吸声。

    与，那，冰霜，凝结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细微，声响。

    阿四，的，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然后。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活尸’。

    那个，顶着，乌日娜，面容的，怪物。

    竟然，停在了，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它，没有，攻击他。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微微，歪着，脑袋。

    用，那双，空洞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

    好奇地，打量着，他。

    仿佛。

    是在，看，一个，什么，新奇的，玩具。

    这，是，怎么回事？

    阿四的，大脑，彻底，宕机。

    他，不明白。

    为什么。

    这个，怪物，会，放过他。

    就在，这时。

    那个，‘活-尸’。

    动了。

    它，缓缓地，抬起，那，白皙，而又，纤细的，手臂。

    向着，阿四的，脸。

    伸了，过来。

    它的，指尖。

    冰冷。

    修长。

    如同，用，最，纯净的，寒冰，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上面，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蓝色，寒气。

    阿四，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想，躲。

    却，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冰冷的，死亡，指尖。

    离，他的，脸颊。

    越来越近。

    然后。

    轻轻地。

    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一股，钻心，刺骨的，寒意。

    瞬间，从，那，接触的，地方。

    炸裂开来。

    仿佛，有，一根，冰针。

    狠狠地，扎进了，他的，骨髓。

    阿四，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全身的，汗毛。

    在，这一刻。

    根根，倒竖。

    然而。

    那个，‘活-尸’。

    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它，只是，用，那，冰冷的，指尖。

    轻轻地，摩挲着，阿四，那，满是，血污，与，灰尘的，脸颊。

    它的，动作。

    轻柔。

    而又，充满了，一种，孩童般的，好奇。

    仿佛。

    是在，感受，他，脸上，那，属于，活人的，温度。

    突然。

    它，那，空洞的，眼眸。

    微微，闪动了一下。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它，收回了，手。

    然后。

    当着，阿四的，面。

    做出了，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动作。

    它，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将，那，白皙，修长的，食指。

    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

    用，牙齿。

    轻轻地，咬住。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咬碎，冰块的，声音。

    它，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那，一截，如同，艺术品般的，手指。

    咬了，下来。

    没有，鲜血。

    没有，惨叫。

    只有，那，断裂处，如同，水晶般，光滑，而又，平整的，截面。

    在，那，幽幽的，蓝光下。

    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阿四，呆呆地，看着，这，超出了，他，所有，认知，的，一幕。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碾得，粉碎。

    然后。

    那个，‘活尸’。

    将，那，一截，断指。

    缓缓地，递到了，阿四的，嘴边。

    它，那，空洞的，眼眸。

    依旧，是，一片，死寂。

    但，阿四，却，从，它的，动作里。

    读出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它，在，喂他。

    它，在，用，自己的，身体。

    喂食，他。

    这个，念头。

    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猛地，劈开了，阿-四，那，早已，混乱不堪的，大脑。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的，荒谬感，与，恐惧感。

    瞬间，将他，淹没。

    他，想，吐。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猛地，偏过头。

    “呕——”

    他，剧烈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的，胃里。

    早已，空空如也。

    只有，那，酸涩的，胃液。

    不断地，向上，翻涌。

    灼烧着，他的，喉咙。

    看到，阿四的，反应。

    那个，‘活尸’，微微，歪了歪，脑袋。

    似乎，有些，不解。

    它，收回，那，拿着，断指的，手。

    然后。

    将，那，一截，冰冷的，‘食物’。

    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咯吱’，‘咯吱’地，咀嚼起来。

    如同，在，吃，一根，美味的，冰棍。

    阿四，瘫软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恐怖，一幕。

    他，的，精神。

    彻底，崩溃了。

    他，宁愿，这个，怪物。

    一上来，就，杀了他。

    也，不愿，面对，这，比，死亡，更加，恐怖，更加，诡异的，未知。

    【当前阴德余额：-1000点。】

    【检测到高威胁等级目标：‘病毒播种机’。】

    【债务人意志濒临崩溃，启动紧急预案…】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机械，合成音。

    猛地，在，他的，脑海中，炸响。

    “滚！”

    阿四，发出一声，沙哑的，绝望的，嘶吼。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杀了我！”

    “现在！立刻！马上！”

    他，疯了一样，冲着，那，虚无的，空气，咆哮着。

    然而。

    那，冰冷的，系统。

    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只有，那，‘紧急预案’，四个，冰冷的，大字。

    在他的，脑海里。

    缓缓，消散。

    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模糊的，破碎的，画面。

    那，是，一片，无垠的，雪林。

    雪林，深处。

    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篝火旁。

    坐着，一个，穿着，破烂，鄂伦春族，服饰的，老人。

    老人的，脸上，布满了，如同，沟壑般的，皱纹。

    他的，手里。

    正，拿着，一块，已经，泛黄的，鹿骨。

    在，篝-火上，慢慢地，烤着。

    嘴里。

    还在，念念有词。

    唱着，一些，古老，而又，晦涩的，歌谣。

    画面，一闪而逝。

    快到，阿四，甚至，以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

    那，古老的，歌谣。

    那，泛黄的，鹿骨。

    却，像是，被，刻刀，一样。

    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鄂伦春族。

    萨满。

    占卜。

    这，是，什么？

    这是，那个，该死的，系统。

    给他的，提示？

    阿四，的心里，升起，一丝，荒诞的，念头。

    他，不明白。

    这个，时候。

    给他，看，这些，有什么用。

    他，现在，被，困在，这，死亡，列车上。

    身边，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怪物。

    他，连，活下去。

    都，是，奢望。

    还，谈，什么，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老，萨满。

    哐当——哐当——

    列车，剧烈的，颠簸。

    将，阿四，从，那，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的，目光。

    穿过，那，黑洞洞的，检修口。

    看到了，外面。

    那，飞速，倒退的，景物。

    与，那，越来越近的。

    横跨，图们江的，钢铁，大桥。

    时间。

    不多了。

    一旦，火车，上了，桥。

    进入，对岸的，国境。

    一切，就，都，完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

    猛地，从，阿四的，心底，升起。

    他，要，逃出去。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他，要，活下去。

    他，要，去，找到，那个，老，萨满。

    他，要，搞清楚。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

    如同，一颗，黑色的，太阳。

    瞬间，照亮了，他，那，早已，被，黑暗，吞噬的，灵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也许。

    是，求生的，本能。

    也许。

    是，那，该死的，系统。

    在，背后，搞的鬼。

    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是，他，现在。

    唯一的，希望。

    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突然，爆发的，动作。

    似乎，吓了，一跳，旁边，那个，正在，‘进食’的，‘活尸’。

    它，那，咀嚼的，动作，猛地，一停。

    抬起，那，空洞的，眼眸。

    看向，阿四。

    阿四的，心，猛地，一紧。

    生怕，这个，怪物，突然，发难。

    然而。

    那个，‘活尸’。

    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

    便，低下头。

    继续，‘咯吱’，‘咯吱’地，吃着，自己的，手指。

    仿佛。

    阿四的，一切，行动。

    都，与，它，无关。

    阿四，不再，犹豫。

    他，一瘸一拐地，冲向，那个，黑洞洞的，检修口。

    他，要，爬出去。

    他，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钢铁，棺材。

    他，用，那只，唯一，能，动的，左手。

    死死地，抓住，洞口的，边缘。

    然后。

    将，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身体。

    一点，一点地。

    向上，拉。

    每，一个，动作。

    都，牵动着，他，全身的，伤口。

    撕心裂肺的，剧痛。

    如同，潮水般，涌来。

    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他，咬着牙。

    牙龈，都，咬出了，血。

    嘴里，满是，铁锈的，腥味。

    他，终于，爬了上去。

    重新，回到了，这，死亡，列车的，车顶。

    冰冷的，狂风。

    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小刀。

    疯狂地，切割着，他的，皮肤。

    他的，意识。

    他的，灵魂。

    他，趴在，那，冰冷的，覆盖着，一层，薄冰的，车顶上。

    如同，一条，濒死的，野狗。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肺部，传来的，剧痛。

    让他，每一次，呼吸。

    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出的，是，带着，血沫的，白气。

    他，顾不上，这些。

    他，抬起头。

    看向，前方。

    那座，巨大的，钢铁，大桥。

    已经，近在咫尺。

    火车，的，车头。

    已经，驶上了，桥面。

    他，没有，时间了。

    他，不能，从，陆地上，跳车。

    以，现在，的，车速。

    跳下去。

    只有，死路一条。

    唯一的，机会。

    就是，在，火车，经过，江面的，时候。

    跳下去。

    跳进，那，冰冷，刺骨的，图们江。

    虽然。

    九死一生。

    但。

    那，是，他，唯一的，生路。

    阿四，用，那只，血肉模糊的，左手。

    支撑着，身体。

    艰难地，在，这，飞速，行驶的，车顶上。

    向着，车头的，方向。

    爬去。

    他，要，尽量，选择，一个，水深，的，地方。

    来，增加，自己，那，微乎其微的，生还，几率。

    风，更大了。

    车速，更快了。

    他的，身体，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

    仿佛，下一秒。

    就，会被，甩出去。

    摔得，粉身碎骨。

    他，不在乎。

    他，的，眼睛里。

    只，剩下，下方。

    那，奔腾不息的，黑色，江水。

    那里。

    是，他的，地狱。

    也是，他的，天堂。

    他，终于，爬到了，第一节，车厢的，位置。

    这里。

    是，距离，车头，最近的，地方。

    也是，跳下去。

    生还，希望，最大的，地方。

    他，看着，下方。

    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江水。

    江面上。

    还，漂浮着，大块，大块的，浮冰。

    如同，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阿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冰冷的，空气。

    灌入，肺部。

    却，带不来，丝毫的，清明。

    只有，深入骨髓的，痛。

    与，那，无尽的，悲凉。

    再见了。

    这个，操蛋的，世界。

    他，闭上，眼睛。

    纵身，一跃。

    如同，一只，折翼的，飞鸟。

    向着，那，深渊般的，黑色，江水。

    坠落。

    噗通——

    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他，的，身体。

    重重地，砸进，那，冰冷，刺骨的，江水之中。

    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

    然后。

    便，被，那，汹涌的，黑暗。

    彻底，吞没。

    【三济典当铺流水账（长白历七十七年腊月初四）】

    【■阴德点收支】

    收入：0点。

    支出：0点。

    当前余额：-1000点。（备注：债务人阿四为求生机，跳入图们江，生死未卜，债务暂时锁定。）

    【■当品状态】

    【青铜神树】：已被“雪葬”彻底掩埋，封印。其力量外泄，在当铺门前形成“冰晶花海”，状态极度不稳定。

    【冻尸风铃】：已被“雪葬”彻底销毁。

    【墨色玉坠】：已自毁。内部病毒载体确认为“活尸”，命名为“病毒播种机”。

    【■活当者状态】

    【775号实验体后代（雪女/乌日娜）】：灵魂被困于意识囚笼。其相貌的“复制品”已被激活，正随西伯利亚快车驶向未知区域。

    【首席医官（代号：巫医/月读命）】：真身被“雪葬”封印。

    【■特殊事项记录】

    ·病毒播种机：确认“奇美拉”病毒的真正载体与传播方式。大量处于假死状态的“雪女”复制品作为“播种机”，通过植入其体内的微型装置（刻有“SiberiaProject”字样），持续释放冰晶孢子，造成“雪骨症”蔓延。

    ·紧急预案：典当铺系统在阿四精神崩溃时启动“紧急预案”，向其展示了关于“鄂伦春萨满”与“鹿骨占卜”的破碎画面，为其指明了新的求生方向。

    ·绝境求生：阿四成功逃离载有“活尸”的冷藏货柜，并在列车通过图们江大桥时，选择跳江求生，目前下落不明。

    【■人员状态】

    ·林默：（诅咒追猎者）已进入裂谷深渊，下落不明。

    ·阿四：（最后的求生者）在目睹“病毒播种机”的真相后精神崩溃，受系统“紧急预案”指引，获得新的求生目标。已跳入图们江，生死未卜。

    ·黑猫（Hei爷）：（忠魂安息）确认死亡。

    ·雪女（伪）：（移动的瘟疫源）其复制品“活尸”已被激活，其行动逻辑成谜。

    ·老王/小李：（冰封囚徒）生命体征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