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雄黄燃尽时

    小倩接过那包已经结块的雄黄粉，凑到鼻尖嗅了嗅："咦？怎么有股铁锈味？"

    "是血。" 林默接过检查，"周老师混了自己的精血。" 他看向周小雨左耳的伤疤，"还有你的。"

    阴德系统扫描显示：【雄黄粉蕴含强大封印之力，剩余时效：12:00:00】。

    "只有半天了？" 小倩惊呼。

    周小雨虚弱地靠在钢琴旁："父亲说... 雄黄燃尽时，七煞阵会彻底爆发..." 她突然抓住林默的手，"铜镜！铜镜才是关键！"

    林默展开铜镜，镜面倒映出音乐教室的诡异景象 —— 七个模糊的少女身影正站在他们周围，而现实中却空无一人！

    "她们被困在镜子里？" 小倩吓得往林默身后躲。

    "不。" 林默摇头，"是铜镜在吸收七煞阵的怨气。" 他指向镜面边缘细微的裂纹，"但容量有限..."

    周小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小倩连忙扶住她："你的伤..."

    "没事..." 周小雨擦掉血迹，"比起她们受的苦，这算什么..."

    黑猫从破损的窗户跳进来："校园开始戒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回当铺的路上，林默一直沉默不语。小倩知道他在思考对策，便乖巧地没有打扰。直到路过一家中药铺，林默突然停下。

    "雄黄。" 他指着橱窗里的药材，"需要补充。"

    药铺老板是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看到林默要买雄黄，眼神立刻变得古怪："年轻人，这个季节买雄黄？"

    "驱虫。" 林默面不改色。

    老头嘿嘿一笑，从柜台下取出个陶罐："上等雄黄，掺了朱砂的。" 他压低声音，"对付 ' 那种东西 ' 特别灵..."

    林默多看了他一眼："多少钱？"

    "不要钱。" 老头神秘地眨眨眼，"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小倩警惕地飘到林默身前："什么事？"

    "如果见到我孙女..." 老头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告诉她，爷爷的算盘藏在灶台下面..."

    照片背面的日期赫然是 1995 年 7 月 20 日 —— 七煞案发当天！

    林默接过照片："她叫什么名字？"

    "囡囡..." 老头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七岁那年... 在学校..."

    小倩捂住嘴，看向林默。阴德系统扫描照片：【DNA 匹配度：七煞受害者之一】。

    林默郑重地收好照片："我们会转达。"

    回到当铺，阿四正焦急地来回踱步。看到众人回来，立刻迎上前："掌柜的！铜镜一直在震动！"

    果然，柜台上的铜镜正发出细微的嗡鸣，镜面上的裂纹似乎又扩大了些。阴德系统显示：【七煞怨气吸收已达 85%，危险临界点】。

    周小雨仔细检查铜镜，突然 "咦" 了一声："这里有个暗格！"

    她按下镜框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凸起，镜背竟然弹开一个小格子，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林默展开纸条，上面是周老师熟悉的笔迹：

    「煞气分阴阳，铜镜载其阳，另有阴镜藏于 ——」

    字迹到此中断，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阴镜？" 小倩瞪大眼睛，"还有一面镜子？"

    周小雨摇头："父亲从没提过..."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向铜镜倒计时：【11:23:17】，又看了看雄黄粉的剩余时效：【11:59:59】。两者几乎同步。

    "时间不多了。" 他转向周小雨，"当年事发时，你在场吗？"

    周小雨身体微微发抖："我在... 父亲把我藏在音乐教室的暗柜里... 我看到..."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看到郑文彬带着红卫兵，把七个女孩按在解剖台上... 往她们嘴里塞银牙..."

    小倩的魂体因愤怒而泛红："畜生！"

    "然后呢？" 林默轻声问。

    "然后... 父亲带着几个老师冲了进来..." 周小雨擦掉眼泪，"混乱中，一个女孩逃走了... 就是我..."

    黑猫突然跳上柜台："所以七煞阵其实只完成了六人？"

    林默眼睛一亮："这就说得通了！郑文彬需要第七个祭品来完成阵法..." 他看向周小雨，"而你父亲用你的血在铜镜上做了反制。"

    阴德系统突然警报大作：【雄黄时效即将耗尽，剩余 00:59:59】！

    "这么快？" 小倩惊呼，"不是还有十小时吗？"

    周小雨脸色惨白："是七煞阵在加速燃烧雄黄！"

    当铺的门窗突然 "砰砰" 作响，像是有人在猛烈撞击。铜镜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镜中七个少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掌柜的！" 阿四抱着一堆符纸跑来，"大门要撑不住了！"

    林默迅速布置结界，将雄黄粉撒在门窗周围："小倩，准备实体化最大时长。周小雨，你负责守住铜镜。"

    小倩实体化的瞬间，当铺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七个浑身是血的少女飘了进来，她们的眼睛只剩下空洞的黑窟窿，嘴里却都闪着银光。

    "还... 我... 命... 来..."

    为首的少女伸出利爪，直取周小雨！小倩纵身挡在前面，却被一股阴风掀翻。林默挥剑斩去，桃木剑却穿过了少女的身体。

    "物理攻击无效！" 黑猫急得直转圈。

    周小雨突然抓起雄黄粉撒向空中："父亲！帮帮我！"

    粉末在空中燃烧，形成一道火墙。少女们发出凄厉惨叫，暂时退却。但雄黄正在飞速消耗，火焰越来越弱。

    阴德系统显示：【雄黄剩余 00:05:00】。

    "掌柜的！" 小倩急中生智，"用铜镜照她们！"

    林默立刻会意，将铜镜对准少女们。镜面青光暴涨，竟将她们定在原地！但镜子的裂纹也随之扩大，眼看就要碎裂。

    "不行！" 周小雨按住铜镜，"再照镜子会碎的！"

    千钧一发之际，黑猫突然叼来一个东西 —— 是药铺老头给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竟流下了血泪。

    "囡囡？" 周小雨颤抖着接过照片。

    照片在接触到铜镜的瞬间，七个少女突然停止了攻击。为首的 "囡囡" 缓缓抬头，黑洞洞的眼眶 "看" 向照片。

    "爷... 爷..."

    雄黄粉在这一刻燃尽，火焰熄灭。但少女们却没有再攻击，而是围着照片缓缓跪下，血泪滴落在地板上。

    铜镜突然 "咔" 地一声，镜面裂开一道贯穿的伤痕！

    ———

    三济典当铺流水账（丁酉年腊月二十）

    ■ 阴黄收支

    收入：无

    支出：1000 点（紧急结界）

    当前余额：1300 点

    ■ 特殊事项记

    雄黄预警应验

    七煞主魂现身

    铜镜受损开裂

    ■ 物品损耗

    雄黄粉耗尽

    桃木剑三度损伤

    照片灵性耗尽

    ■ 人员记

    林默阳气透支

    小倩实体化过载

    周小雨精神创伤

    ■ 明日应办

    修复铜镜裂痕

    寻找阴镜线索

    安抚七煞亡魂